2019-04-23

除了懼怕、你還可以擁抱你在乎的人:映画 聲の形 by N. Yamada


這不是一部可以輕鬆看完的動畫電影,劇中人大部份都處於一種摸索的狀態,他們都想要摸索出一個方式,能夠真正回應自己在乎的人,不管這份在乎是真心的喜愛或是被迫的壓力,對男主角石田來說,他不知怎麼面對他欺負過的硝子,對討厭硝子(或者討厭硝子的不同帶來的困惑與麻煩)的植野來說,他不知怎麼表達她其實不想面對這份硝子困擾,還有其他同學,他們從國小到中學的心結,或多或少都跟硝子有關。

因為初識時他們對待硝子的方式,都是他們自己當下想表達的感覺,只是隨著不快樂的遭遇,他們把這樣的感覺壓抑了下來,各自面對、各自迷惑、各自痛苦著。

靠著主角想面對自己感覺的契機(因為終極的逃避「暫時」失敗了),這群各自有著痛苦的年輕人們開始主動或被動地回覆聯繫。隨著故事推展,各個角色們情感上的困惑中,都或多或少走出了一個方向:不管當下我處理著的是喜愛或厭惡,我們都在乎硝子,或是換個角度說,我們都在乎著那時想要跟硝子做朋友的自己。

能夠單純一般地做朋友,多好?但要是不行呢?
因為這樣的迷惑帶來了恐懼,因為恐懼帶來了傷害,因為傷害帶來了痛苦,角色們在這裡做的決定可能天差地遠:你可以逃避,也可以想著如何處理與面對,但是面對需要拿出一種同理的心情,去想著如果這樣做對方會怎麼樣,這也是故事推展時另一個主題:同理心終究還是出自自身的設想,有時只是把自己想法的強加,這讓這群朋友們恢復聯繫的歷程還是跌跌撞撞,(甚至主角差點實現了他的終極逃避),但是這樣的衝擊其實讓這些朋友們正視了自己的想法,雖然當下沒有解決一切的問題,但是至少他們把話講開了,知道了彼此的想法,這才真的離所謂的同理心更近了一點吧?

當石田可以釋懷地跟朋友們逛學園祭時,你不一定可以為他們的遭遇想到什麼完美結局,但是你會為他們可以走出當下的困惑感到開心的。

所以我覺得,與其用「霸凌」定義這片的主題,不如用「恐懼」與「同理心」來看個故事想分享的觀點。

相較之下,幾乎缺席或是只會固化社會壓力的大人(老師)們,還蠻替他們感到可憐的。


1 則留言:

tykuo 提到...

作為一個走向社會的歷程來說,人生對人本身來說有時真的是很辛苦的存在:你必須回應你面對的一切;不管你知不知道用什麼方式。恐懼常常是影響我們回應方式最深的因素,這種出於本能的反應往往具象成防衛,而防衛在不同的情境下,可能變成一種攻擊,於是人的互動常有意無意地變成了防衛、甚或攻擊的結果。

「霸凌」這件事情,我想可能就是以這樣的基石成立的,不管施作者或是被受者,他們的心中都在找出如何處理本能產生的恐懼,只是因或果的差別。

故事裡的年輕人們,也都在面對這些問題:面對自己並不熟悉的事物,你問的問題往往都無意識地把心中的恐懼當作提問對象:

我這樣做不會很奇怪嗎?
他這樣不是很奇怪嗎?
我是不是該這樣?而不是那樣?
他為什麼不那樣?而是這樣?
...
在這麼多問題裡,用防備回應常常是最快的方案,而當對別人的防備常常成了攻擊,於是有人受傷,有人做的事情收到了預期外的結果...

痛苦於是產生了,不管是來自外在的霸凌,或是內在的恐懼,都帶來了痛苦。

人的本能還是抗拒痛苦的,但是抗拒的方式有很多:逃避,或是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