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ysfunctional or not, Happy Mother's Day!： Keeping Mum by N. Johnson & ビジターQ / Visitor Q by T. Miike

今天是母親節，剛好這段時間看了一些和母親與家庭有關的片子，就來和大家分享一下好了。不過老是說「我的家庭真可愛」，或是希望「我的家庭真可愛」其實真有點不切實際，今天我想提的兩部片子和典型家庭精神很不一樣，但兩片倒是蠻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講不正常的母愛和家庭：一部是2005年出品的英國片【Keeping Mum /殺手妙管家】另一部是cult片導演三池崇史2001年的作品【visitor Q】。

【Keeping Mum】是一部英式黑色喜劇。片子的開頭從一個孕婦 Rosie的火車旅程開始，從容有禮又親切的她，被人發現他的偌大行李箱裡面有兩具屍體， Rosie在審問中也大方承認這是她老公和姘頭的屍體，聽起來有點駭人，但是 Rosie對其動機的優雅解釋其實也可以理解︰「怎樣，難道你們要我什麼都不做嗎？」就這樣， Rosie被判了終生監禁。

故事在這裡一跳就跳到四十幾年後，一個叫做Gloria的40歲怨婦身上，孤兒院長大的他基本上代表了她整個家庭最不堪的部分，服神職的丈夫Walter一點情趣都沒有，是個全村公認的遜咖；女兒Holly是個叛逆浪女，整天可說是衣不蔽體，旁邊常常都有不同的男人，對媽媽的溝通管教(如果你可以把唯唯諾諾當作溝通，把大吼大叫當作管教的話)充耳不聞；小兒子Peter是個沒人愛的小學生，同學整天只會欺負他，但是家裡的人卻不知道怎麼幫他，整個來說，Gloria過的很不開心，她對自己生活的掌控少之又少，連請鄰居管好他們亂吠的狗都做不到。不開心的Gloria為了讓生活開心一點，「不小心」和他的猛男高球教練Lance偷情，幻想／策劃著他們的私奔。

不過這些情況似乎在他們新聘來的管家Grace來報到之後有了改變，Grace是一個從容有禮又親切的老太太，她的報到似乎為這個家庭帶來了活力與幸運：她讓Walter怎樣用更生動幽默的方式佈道(用有性暗示的英國乾笑話)，這更進一步讓Walter對怎麼疼愛老婆開了竅；她讓Holly覺得烹飪泡茶比和痞子摩蹭更性感；這些都為這個本是失序的家庭帶來了活力。

那幸運呢？在Grace來了之後，很多事情都變順利了：鄰居的狗不再亂吠，狗主人也不再囂張(因為他們都失蹤了...)、老是黏著Gloria的猛男也不再打擾她了(他也失蹤了...)；欺負Peter的同學也突然全體煞車失靈跌落山谷，這些讓Gloria想都沒想過的Happy Ending，讓他對Grace充滿感激，在她身上，Gloria好像找到了從沒有過的母愛，這也讓大家對Grace充滿好奇，好奇她的知識淵博，好奇她的高深莫測，也很好奇她帶來的那個偌大行李箱...。

基本上這是一個不是很懸疑的懸疑喜劇，導演其實沒有打算讓觀眾猜什麼東西，其實神秘的部分大家應該都知道了，重點反而是在這個家庭在走向健康的過程，是如何建立在很多不健康的事情上。不過這部片立場相對保守的地方在於，這些不健康的責任都放在那個神秘的訪客身上，即使這名訪客其實也是他們的家人。

雖然片子最後的處理有點一廂情願，讓家人關係的建立與承認不完全代表這個家庭得為一連串的不健康負責，但是在Grace結局裡的含笑離開／逍遙法外，其實某方面算是一個母親給子女和其家庭最大的祝福，相信這也是拍攝者在典型英式喜劇的「高雅」諷刺之外，最想要表達給我們的重點。

比起中文片名還比本片勁爆的【Keeping Mum】，這部來自極端風格化的三池崇史的【Visitor Q】，看了應該會「ㄅㄧㄤˋ」到讓您有種半夜看A片的罪惡感。這部片的角色設計和【Keeping Mum】很像，都是一個接近頹壞的中產階級家庭，但是我們從本片感受到的，卻是他們極其扭曲的存在。

專門作新聞專題報導但已過氣的爸爸，為了拍攝他所謂今日青少年病態現象報導，反而變成比他們更病態的怪老子：甘願被幫派青少年用麥克風捅後庭花(我努力地想找個適當的說法)，熱中於拍自己兒子被同學欺負過程也不願伸出援手，最勁爆的是還當了離家出走女兒的援交「恩客」。

媽媽也不是個正常人，她在家裡是個家暴受害者，施暴對象是她在外被欺負、回家拿媽媽出氣的龜兒子，逆來順受的她藉由毒品逃避，在藉由出外接客玩SM來賺錢買毒品。和【Keeping Mum】有點像的是，故事在一個不知名的痞子路人甲莫名其妙地「借住」他們家開始，我們也漸漸看到這個家庭定位的某種「回歸」：爸爸和媽媽藉著分屍第三者和壞同學們的機會找回對彼此的熱情、奇怪訪客侵犯媽媽留下的滿地乳汁讓她對兒子展現久違的母性；最後怪客對出走女兒的處理就簡單多了：在路上遇到她之後，直接拿石頭砸破她的頭，讓她想到回家包紮，進而了解她還是想家的...。

說實在，看這一家團聚之後(他們團聚的方式請看上圖，不過不知道兒子跑到哪去了...)，我才想到把我的嘴巴合起來。其實這整個家庭的問題已經不是問題了，比較嚴重的問題是我們怎麼接受和理解他們的問題。上面這不是繞口令，這是我看這部片的感想。其實這部片子裡面的人都有病，而且導演對他們病態的表現也毫不手軟，讓你也開始懷疑導演是以什麼立場創作的(Cult片創作者？心理學家？三級片導演？)。

基本上這部片適合開放性的閱讀，一些導讀或是推薦只會干擾你自己對這部片的認識，這應該是很personal的東西，就像我們本性中較不為人知的那部份一般。但是還是讓我稍稍講一下我的感覺：這部片的怪客雖然不是靈魂人物，卻代表了一個現代家庭企圖撥亂反正的渴望，然而，這裡的"亂"和"正"，是怎麼個"亂"法，又"正"到哪裡去了，相較於現代社會的倫理秩序，其實又是另外一套標準了，不過結局大家一起來吸母親的奶汁，這個Happy Ending超怪，但毋寧還是原始而又快樂的。

每個家庭有每個家庭的問題，這兩部片都有以母親的角度來看某些問題的嘗試，即使其中母親本身也是個問題，但是她們都有著對家的歸屬感，對某種理想的想望。當我們以家庭成員的心來看這些想望，或許問題就不是這麼難解，更或許沒有解決的必要，只要我們有著對家人的寬容、理解，還有愛，就像我們一直推崇的母性光輝一般。

母親的確是愛的極致代表，母親，無論如何，我愛您，母親節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