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曾未開始，僅為結束而準備：Seconds by J. Frankenheimer

前幾天在cinemax上，看到一部我覺得不錯的驚悚片

片名叫《第二生命(Seconds)》，1966年由John Frankenheimer執導的黑白片。

故事講一個事業有成的中年人Hamilton，五十幾快六十了，獨生女兒已經出嫁，每天在銀行工作之外就是和妻子生活在一起。有一次接到了死去多年老友Charlie的電話，改變了他的之後的生命。電話裡，Charlie說他還活著！Hamilton第一次接到電話不信，但是開始過的疑神疑鬼，後來一天下班路上， 有人塞給他一張有地址的字條。疑惑的Hamilton回到家，又接到那個Charlie的電話，叫他「快去這地址，你會有不同的人生，你覺得你現在這樣過的很滿足了嗎…？記得，去的時候，一定要用化名Wilson…！」那位本來應該已不在世上的好友，就掛了電話。

其實這個Hamilton，和很多美國中產階級中年人一樣，衣食無慮，事業有成，只是和親人關係很疏離，好像一切都少了些什麼，也覺得這麼老了好像很多事情想作都沒作…。就這樣，Hamilton半信半疑，去了這地址這個地址，這裡是個屠宰場，不過更是一個中繼站，因為到了這裡，Hamilton被帶上一台不見天日的箱型車，Hamilton後來才知道他被送到的是一間私人服務機構，這間機構，專門為您作「重生(reborn)」的計畫：幫你找相似的屍體，製造舊身分死亡，然後用你出的費用辦信託，以供給你的新生活、和舊生活的家屬的一切所需，而且還會幫你整型、大變身，乍聽之下真是個徹底的重生！而且創辦人還親自出馬強調，這項服務行之有年，而且有口皆碑，你絕不會後悔！這讓Hamilton陷入了沈思，不只是思考自己是否真的需要這個服務，更在想：剛剛來這裡的等候的時候，他還被下了迷藥，拍了猥褻的影帶，怎麼辦？不過創辦人解釋說：「我們當然不會用這帶子勒索你，只是你要知道，有時把回頭路斷了，你會更無顧慮的向前走啊！」

就這樣，Hamilton還是簽下了這份「重生合約」變成一個「據資料顯示，四十餘歲、名校畢業」的帥哥藝術家Tony Wilson，為什麼是當藝術家？公司解釋，這是按照對他心理測試得出最適合他志向的結果。至於舊的身分，就在找到適合的無名屍之後，變成死在旅館火災裡的一日報紙頭條…。

Tony就在公司安排之下，到了西岸，開始新生活，生活的還挺愜意，有專屬的別墅，管家，還有海灘，這時的Tony就在調適新身分和新生活裡渡過。之中，還交往了一位會帶他去“解放“的女生Nora，在Nora的幫忙之下，他開始習慣了新的身分，也「似乎」愛上了她。

不過有一次，Tony的管家幫他和鄰居辦了一個聚會，聚會裡，Tony喝的爛醉，發現自己怎麼是現在這樣，想起現在的女兒不知給她生了個孫子了沒…其實到頭來，Tony還是無法拋棄以前的回憶。

劇情就在這裡變得很sad，因為Tony發現，他發酒瘋發的越嚴重，其他人越緊張，原來這些人都是參加和他一樣「重生」計畫的人，就連那個帶他解放的Nora，其實都是那個私人機構的僱員，所以才會帶他「解放」。也就是說，Tony發現，他就算依照自己想要的願望，當個帥哥藝術家，他還是要按照其他人的意思過日子，那和他當初想擺脫的，有什麼兩樣？

Tony偷偷地回到了Hamilton的老家，見到了他的太太，假裝是Hamilton的舊識，來誌哀的，結果，和太太聊過的結果也十分傷感：她不知要對她丈夫的逝去有什麼樣的感覺，因為他們一直都沒有互相了解過…。Tony傷心的離開，在門口碰到了來「接他」的管家，他吩咐管家，說要回去公司，說他想變回去。

到了公司，聽了Tony要求的辦公人員就說：「這樣子啊！很遺憾你不能滿意我們提供的服務，不過你回復也是可以，但是要幫我們公司推薦一個朋友也來參加，這合約有規定的… 我們才會幫你排進在回復手術的行程，沒找到之前，你只好在公司宿舍裡等囉！」可是想也知道，這項「服務」讓他自己這麼不快樂，怎麼還會推薦別人？但是他還是等了。

他在公司宿舍裡，一直有個他沒見過的人想和他說話，才知道，那是他之前打電話的那個已「死去」的朋友Charlie，原來他也在等，也想變回去，也是因為這樣，是他當初向公司「推薦」了他，在知道了原來這是他好友後Tony和他聊了一下，但是Charlie馬上被通知：排上手術了，Charlie便帶著笑容離開了，還留下一句：「看吧！很快啊，很快就輪你囉！」Tony心想：那我一定也排得到，不過他實在不想再推薦別人來這裡，他就去和公司人員爭論。後來，公司的人就說：「唉，好吧！那就不勉強你，去等吧！我們很快會通知你…」

那天晚上，公司的創辦人又來了，他親自叫Tony起來，和Tony說了一堆道理，也有他多愛這間，可以為人再造夢想的公司，儘管現在維持這間公司是多麼地不容易…說著說著，Tony就被打藥了，然後被送到手術室，說輪到他做手術了。不過被麻醉的Tony發現，怎麼路上還有牧師來幫他禱告，後來他才知道，他正在去手術房的路上沒錯，但是現在他是要被當作別人開始新生命時，舊身分的替代屍體了…

--故事完--

這故事其實蠻駭人的，不只是故事本身，更是這個故事的構思是在三十年前…。

John Frankenheimer似乎很擅長這樣冷調的驚悚故事，小時候看的片都是他晚期欲振乏力的作品，執導《攔截人魔島(The Island of Dr. Moreau》(1996)他自己應該看了也會氣炸，硬底子的《冷血悍將(Ronin)》(1997)在怵目的飛車場面之外，只剩下故弄玄虛的瞌睡故事，現在才知道在巔峰時期的他其實十分有能力的執導者。他的《諜網迷魂(The Manchurian Candidate)》(1962)看來是一定要找來看看的了。本片的攝影指導是好萊塢片廠時代有名的華裔攝影師黃宗霑，他為本片設計的許多攝影角度，在今日看來仍十分前衛、令人震懾。

Tony由當時的俊美男星洛赫遜(Rock Hudson)主演，十分帥，和卡萊葛倫有的拼，不過可惜因為世紀黑死病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