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9-01

佛洛伊德:Hallam, 我不是說你有伊底帕斯情結,我只是叫你live a life!!:Hallam Foe by D. Mackenzie

戀母情結是不是一種病?絕對不是,但是很多看起來不太健康的行為,往往又可以用這性心理學的常用名詞來作為解釋的起點。不過認真說來,一個人若是能有機會和自己心裡的那個伊底帕斯對話的話,屬於自己的那塊混亂的地帶其實還可能是重生的起點。怎麼說呢?這裡就讓這部電影的主人翁Hallam Foe為你做一連串病理學的療癒示範。

Hallam 是一個十七歲的孤僻男孩。他有著一切讓自己孤癖的背景條件:喪母;不愛媽媽的爸爸娶了妖嬌的後娘(Hallam還覺得她八成是讓他媽媽溺死的兇手`)
,還有那間離家不遠,剛好可以離群索居的小樹屋。

由於孤癖導致的低度社會互動,難以建立自我認同的Hallam最愛做也最常做的就是偷窺。在他的樹屋裡,Hallam可以偷窺他人野交、畫上自己想像的圖騰做角色扮演、可以和媽媽的照片道晚安,也可以將他對後媽伴隨著恨意的性幻想寫在上鎖的日記裡,不過,Hallam再怎麼做,他都不是做自己,因為除了一直想著失去媽媽帶來的悲慘命運,他似乎一直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

有一天,他那個繼母偷了他的日記,發現了他有些病態的行為,正準備去興師問罪,沒想到後母繼子之間的攤牌竟然變成了男孩被後媽破身的尷尬場面。在和殺母嫌疑犯的對決裡「敗下陣」來的Hallam,垂頭喪氣地一個人逃到了愛丁堡。這一逃,本來應該更迷失的他,卻好像找到了燈塔-因為他遇到了一個長的「真他媽」像的二十幾歲女孩Kate-她是一個大飯店的人事職員。Hallam跟著Kate到了飯店,偶然地得到了在這裡當洗碗工的機會,偶然地知道那個像他媽媽的Kate也是個心志不堅的不完美女人。當然,他也偶然地在飯店頂樓的鐘塔裡,看著Kate不遠處的公寓,這開始了他在愛丁堡的偷窺日子......這段日子裡,可惜的是Hallam終究沒有和他愛的媽媽/Kate在一起,但是同時可喜的也是,Hallam開始意識到了這個可能沒有這麼憤怒的自己,其實更值得自己去愛。

改編自同名小說的【在屋頂上流浪(Hallam Foe, 2007)】很明顯地將伊底帕斯情結當作故事的梗,主角的被閹割焦慮出現在他對父親的不信任,而繼母的角色矛盾地挑戰著Hallam尚未發展完全、只能透過替代性參與(如偷窺行為)來體會人際社會宰制快感的性心理狀態。當這樣的挑戰到達了一個頂點,其所帶來的恐懼,也導致了主人翁的逃避,但這個逃避的機會很幸運地讓Hallam換一個方式正面處理自己不成熟、有待進展的自我認同狀態,而這個方式叫做愛情。不管對Hallam或是其他正追求自我意識的青年人來說,愛情作為一種自我揭露的工具,其實效果十分明顯,透過自己對愛情感覺的體會(不管是心理上的自白或對愛慕對象缺陷的坦然,還是生理的兩情相悅肉體交歡),主人翁將越來越意識到自己決定自己生活的權力,將超越替代參與(看與被看的宰制關係)所撩撥起的假權力快感。片中得以和Kate共枕而眠的那一夜,Hallam和天窗那頭的自己說再見,便很清楚地說明了這個關係。

換句話說,要是偷窺中的Hallam那時在塔樓被佛洛伊德抓到(而非那個和Kate有一腿的飯店經理的話),他應該會說:「孩子,看她(媽媽)在爽,不如走出那個塔樓約她一起爽吧!」

這部大談伊底帕斯情結的影片,其實很可能會成為一部老掉牙的偏鋒藝術電影,然而在導演敏銳的音樂掌控功力以及主角Jamie Bell的演出之下有了很動人的可能。這部得了柏林影展最佳音樂銀熊獎的影片確實有其音樂調度的成就,稍帶憂鬱的英倫搖滾不但掌握了主角徬徨矛盾的心理,也很適時地帶動了觀眾解讀故事的氣氛。另外,Jamie Bell繼續發揮著他在【舞動人生(Billy Elliot, 2000)】持續散發的那股年輕演繹能量。很難想像,再過十年後,他那股憂鬱又略帶衝動的叛逆眼神還在不在?

順便一提,飾演女主角Kate的Sophia Myles,也是一位十分認真於表演的演員,尤其在他給Hallam的那個雖短但又愛的很膩的吻......只是我一直無法忘懷他那對畫的有點明顯的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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